中年笑星,兴趣使然,身高一米四九。

【宇植】轻似梦02

架空,ABO,BE,私设多


    二、身外情


    “你还活着啊?”

    再一次见到陆东植,徐仁宇当然没有真的这样问出来,他只是任这个问句短暂地填满整个思想。面上他依然不动声色,迎面走来的陆东植看到他,主动地对他坦然一笑,没有什么事情要说,便就这样擦肩离开了。徐仁宇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走开,甚至还仓促地回了头,幸亏陆东植没有转过来看,免除了一些余情未了的麻烦猜测。

    根据徐仁宇的观测,陆东植只花费了短短一周就逐渐从消除标记的后遗症里走了出来,好像真的只是去度了个假,或者大病初愈,看起来尚且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精神。不管如何,他的脸色并不惨白,也按时来上学了,至于在体育课上表现不佳,那不过是他自己的问题,他一向是那副蠢样。

    陆东植为什么还能活着?徐仁宇大为不解。作为一个omega,陆东植被抛弃了,没有任何可以帮他扳回一局的手段,他在初恋中真实地付出了感情,最后连标记都被剥夺干净。

    所以,陆东植到底有什么理由不去死呢?

    徐仁宇第一次从父亲给的“零花钱”里面取出一些,买了一艘小小的钓鱼船。起初他当然更中意大功率的快艇,但是考虑到燃油马达开启的音量和水花,还是选择了需要手动划桨的橡皮艇,反而使得其他部分的预算更宽裕了一些。徐仁宇并不急于一次购置完所有的东西,毕竟那不是一件优先度很高的事情。

    事实上这还是有些多余的事。

    徐仁宇把小船藏在离家不远的岩洞里,又在上面盖上一层厚实的黑帆布,岛上没有喜欢偷窃的人,他只是害怕节外生枝。做完这些之后他用每天晨跑时结尾冲刺的速度一路冲回家,打开门,避过了丢过来的啤酒罐,把浑身酒味的母亲抬去黑洞洞的卧室睡,甚至收拾凌乱不堪的餐桌,他都笑着,直到在洗碗池上方的镜子里看见自己脖颈上沾着一点潮湿的呕吐物。他看到自己的笑容很快收敛,从衣架上取来母亲洗漱的毛巾,将污物仔仔细细擦拭在上面,沉默着,拿着毛巾径直走进卧室,把它们尽数涂在了熟睡的母亲脸上。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强光毫不留情地直射母亲的眼睛,她胡乱抓了一把,翻了个身把肮脏的脸孔埋进棉被。她背对着自从被抛弃之后活下去的唯一筹码。

    在弄点什么填饱肚子之前,徐仁宇更想去洗个澡,洗澡的时候还可以吹吹口哨,庆祝他找到了比离开这个卑贱的岛更值得期待的事情。

    第二天午饭时朴载浩拿出自制的泡菜,宝景和美珠一人尝了一口就转过脸不说话了,以厨师为未来志愿的男生大受打击,酷似天竺鼠的脸皱在一起,卖力地向陆东植推销自己的作品,陆东植只能不断躲避满怀期待伸过来的勺子,以至于贴上教室后门的玻璃,和门外俯视着他的徐仁宇打了个照面。

    陆东植不好意思地笑了,整理自己歪歪扭扭的衣服。徐仁宇也笑了,陆东植向徐仁宇点了点头就转回去,朋友们都很刻意地岔开话题也不和他眼神交流,低头吃着自己的饭,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了八卦。

    那天是周三,趁着其他人参加社团活动的时间,徐仁宇购入了过膝的黑色雨衣和成捆野餐布存放在船上。在那之前他还买了一个坚固耐用的整理箱。

    其实徐仁宇有过犹豫,关于动手的时候到底要用绳子还是刀。有一天他久违地流鼻血,不得不从球场上下来,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休息。鼻腔里面并不感到疼痛,只有一丝酸胀,这是他青春期之后就几乎要忘记的体验。他坐在那里,被罚跑了三圈的陆东植上气不接下气地找地方休息,正好坐在他身边。徐仁宇继续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擦去血迹,喘息渐平的陆东植转过头来看他,疑惑地“诶”了一声,然后一把夺过他干燥的手帕,自说自话地迈开两条不听话的腿走去洗手间,用凉水把手帕浸透,敷在徐仁宇的鼻梁上。

    徐仁宇仰着头闭上眼睛,听见陆东植说:“你小学毕业以后就没再这样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前也是这样做吗?”

    “哪一次不是我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好像闻到了血液干痂的味道,把湿漉漉的手帕从脸上拿起来,在陆东植站起身之前拍了拍他的后颈。

    “好凉!”陆东植缩着脖子笑了。

    徐仁宇沾满血迹的手指被手帕重新湿润了,融化的血液从指尖掉下去,他看着陆东植离开的背影,蓝天下白色的校服衬衫,后颈抑制贴被他抹上的血痕,就像从腺体被人插了一刀。

    后来徐仁宇发现自己不需要再纠结在选择困难里面,他听到了母亲和徐会长的电话,那一边的家对岛上仅有的学校分外嫌弃,要他在高中三年级之前转去首尔的名校,顺便切断和这边所有的联系。

    时间这样紧迫,徐仁宇手里所剩的钱反而绰绰有余了。他看到了偷偷抹眼泪的母亲,几乎就搁置了一切的秘密计划。比起做可有可无的消遣,不如临走之前再为母亲做些什么。他兴致勃勃地准备着,又忍不住跟母亲讲起自己幼时的记忆,尚未失去亲生父亲资助的家,海边白色的房子、盆栽架和轮胎做成的秋千。清晨水肿未退的母亲打着哈欠,对此连眼皮也没抬一下,“你说这种恶心的话,是要让我想起什么?”

    桌上的方便面就冷在那里。徐仁宇这才想起通话的最后,母亲叫了父亲的名字,只是省略姓氏而已,却被狠狠地训斥了。

    徐仁宇拿出准备要重建秋千的结实麻绳,为加固栅栏而草草使用了一些,剩下的都放进船上的整理箱,为保险起见又多买了一捆。

    购买猎刀和手锯的时候他特地分两次去了相隔很远的地方,穿着不同的衣服,戴了口罩,也注意挑选没有监控设备的五金店。做完了这些他又觉得可笑,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会杀陆东植吗?

    没关系的,不管结果如何,他都会照常去上学,就像现在的陆东植一样表现如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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